“我的心紧张得像根琴弦,你一出现,它就颤个不停。我的心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动;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的绷紧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白鹊】《琐事》

*520贺文。 

*现代paro,老师白×医生鹊。

*设定交往中,意图老夫老妻感。

 

扁鹊对特殊的日子向来没什么概念。

 

他的生活作风从幼时开始便是一切从简,对大多数节日态度向来都是得过且过。除去春节和清明会认认真真休个假回家跨年祭祖之外,似乎是从未把其他在旁人眼中至关重要的日子记挂在心上。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纪念日他更是没甚感触,除了李白的生日外都是不怎么上心。

 

而这可苦了他富有所谓情怀的恋人。

 

虽说这个年轻的中文系男人将自己过往二十多年来的一腔关于爱意的热血全然浇灌在了这株名为秦缓的幼苗之上——只可惜到底还是没长好。扁鹊那情怀的枝丫在他百般努力之下还是只冒出个尖尖,看上去是囫囵的很。

 

这也使得扁鹊像是顺理成章一般没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在小姑娘同事期期艾艾的过来请求换班的时候大手一挥就直截了当的同意了下来。

 

……于是接到短信发觉今晚要独守空房的李老师表示很是惆怅。

 

大抵是从小受父母熏陶的缘故,李白对这种蕴含着暧昧情愫的日子还挺记挂。往日单身时是没甚想法,浑浑噩噩被子往头上一蒙便过。可若是有了能够交心的伴侣,他还是祈盼能在这种日子与那人待在一起。

 

出于内心的缱绻……那种独来独往了小半生后,对那个同行人的柔情同眷恋。

 

大多数的同性恋者在还未到必须结婚的年岁时都得过且过。所谓异类的标签让他们闭上了应该为自己要求平等的口,在千夫所指之下惶惶不可终日。虽说也有少数人站出为自己的伴侣和性向正名,但许多无所适从的人们却只能在背地里醉生梦死或是怀揣着奢望意图变更自己的性向。而他们大多会走向社会认定的所谓正轨,而余下的少数却也大多孤身一身。

 

但李白不同。他从不因为自己是个同性恋者而为耻。他在高中毕业后就曾认真的同父母讨论过自己的性向与未来,而更加幸运的是他在这之后得到了父母的祝福。他对自己是同性恋者一事从不张扬却也不掩藏,从不主动说起,但只要有人问起便承认。

 

只是无论如何,这个社会对这个性向总会有异样的眼光。对此他表示接受和理解,但却也常常会觉得很是疲惫。那些蜚短流长和造谣中伤让他不喜,但他却也无可奈何。而带来更大打击的是他极少遇到愿意诚挚的用后半生同他交往的同性——仿若在这里肉欲即是一切。

 

这让他也陷入了迷茫。有时候一个成年人的辨析力也许不如他自己想的那般强悍,旁人的影响让他在坠落的边缘摇摆不定,只需轻轻一推便是坠入深渊——

 

幸好在这时扁鹊把他拉了回来。

 

他初见到扁鹊时便觉得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清爽的男性。他的长相算不上十分俊朗,但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秀逸,平日里干净的衣品也让人看着惬意,须后水的味道清浅,是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讨喜的安稳可靠之感。除却面上无什么表情这点外,给人的气质感觉都很是温和。

 

而李白同他是中学同学。当时李白已经察觉自己性向,所以在同他相处总带点儿所谓暧昧意思,但到底是不敢逾距。而高考毕业后他们二人就分道扬镳,再次见面已经是在五六年后的同学会上。

 

李白无法否认自己在那个尚显青涩的年纪确实是对扁鹊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但他总以为这种暗地里生长的乱七八糟思绪早就随着年岁消逝的一干二净。可直到他在同学会上再次直面那个苍白清冷的青年,看他坐在角落里抿着旁人递过的马丁尼。那消瘦的侧影是让他感觉心脏久违的受到一下怦然重击。

 

——他到底是喜欢他的。从许多年前开始。

 

他喜欢他默不作声的强行压抑的良善,喜欢他咬着牙担下一切的责任感。他喜欢他那略显清瘦却又有好看肌理的躯体,喜欢他那无悲无喜又温柔万分的面庞。

 

但李白不敢表露。

 

他知道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者的残酷,也正因此他不想因自己的一己私欲把扁鹊掰弯。他喜欢扁鹊,但他不想叨扰扁鹊本该正常的生活——为了所谓爱情而让爱人承受他原本不该承受的痛楚,李白自认做不到。爱是不顾一切的占有么?还是自以为是的“对他好”?李白琢磨不清楚。但他知道他最终会选择后者。

 

纵然心里那点龌蹉心思是抓心挠肝的让他痒痒。

 

若是寻常人见旧情人,那阵激越情绪过去了大抵就会好一半。可偏生李白又专情的很。真发觉自己喜欢了,是茶饭不思辗转反侧,那段时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打霜了的茄子,一副蔫头巴脑模样。

 

而这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在Gay吧遇见扁鹊。

 

大抵是机缘巧合,他们毕业后居然在同一座城市工作,只是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加上工作都忙,也因此是一直不怎么见面——而那日之所以会碰到,也是因为李白接了狄仁杰的一个电话,跑了好一段路去他并不常去的一个Gay吧里帮这个尚在外地的老男人把李元芳抓回去。

 

那儿的性质更偏向个清吧,人不算太多,李白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坐在吧台一角的李元芳,心里哎哟叫苦一声就赶紧跑过去把那醉的不像话的小耗子从座椅上捞下来,半哄半劝的把人往外推。李元芳也不是什么喜欢闹腾的人,见李白跑那么远过来也就跟着他走——

 

只是没承想李白是一抬头就看到了扁鹊。

 

扁鹊当时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看他看过了来后是微微举杯示意,一双眼睛仿若十年前一般静默如同霜雪。李白说不大清自己当时的心情——就像是一片永无天日的夹缝中看到一线微光,但这抹光亮很快就被不依不饶的黑暗给打压下去,挣扎半天也冒不出个头。

 

“你男朋友?”

 

——尤其是在扁鹊说出这句话之后。

 

“不……只是朋友。”他拉了拉快要滑到地上的李元芳,表情颇有些尴尬。他这时才恍然想起这里是个gay吧,张了张嘴是想问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扁鹊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微微侧过头去,眼睛微微低垂,看似没头没尾的应了一句:“我是。”

 

李白却听懂了。

 

虽然李白面上对此只是轻轻巧巧的应了一声,一派温文尔雅,但他到底是感到心脏仿佛在耳畔一阵狂跳,险些把持不住。他单手提溜起有些昏昏沉沉的李元芳,是乐呵呵的撒开丫子一溜烟跑了,平日里那四平八稳的小碎步全然不见,看起来像个撒着欢的大型犬。

 

之后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李白对扁鹊猛烈的追求攻势是随之而来。

 

既然唯一的那点顾忌已经消失不见,李白就像是顺理成章一般开始追求起了扁鹊。这个仿佛生来就多情的男人追求起男人来居然也颇有一手——他很诚挚,并无什么鲜花攻势的耀眼幌子,只是借着些乱七八糟由头常来接送扁鹊,而后在扁鹊需要时恰到好处出现在他身边。他对两人的关系把握的是松弛有度,从不过分紧逼,反而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之意。

 

这大抵也是扁鹊会喜欢上他的原因。

 

李白有同他的才情相符的倨傲,但在扁鹊面前他总是妥当的把自己放在看起来比他稍微低点的位置。不卑微更不伏低做小,只是让人有一种所谓“被珍视”的微妙感触。他偶尔也会有些让人欣喜的旁人眼中的浪漫举止,但更多的是悄无声息的陪伴——默默却仍在,可以被感知却不觉得碍眼,无论何时出现都让人觉得恰如其分,若是少了这个人,便会觉得不那么完满。

 

所以——第一次动心是什么时候呢?扁鹊在很多年后也曾如此作想。是那些适时的关照接连不断而来的时候,还是他卧病在床这人急匆匆跨越半个城市而来的时候?再往细节处想——是在李白帮他把菜里的生姜一丝一丝挑出的时候,还是在深夜加班李白送来顺着他习惯放了三颗方糖再在火上煮分钟的牛奶又哄骗他睡觉的时候?

 

扁鹊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对他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无论是出于他俊朗的容颜,还是他的为人处世。无论是出于他的何部分——枉论善还是恶。

 

于是,在分别了五六年后的又一个两年,在李白的努力之下——也在扁鹊的努力之下,他们到底是在一起了。

 

在分分合合、坦诚相待和一场接连一场的冷战之后,他们终于还是面对了自己的内心,接纳了那个几乎要融入自己灵魂骨肉的人。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后仍然选择面对的那人啊,纵然被对方的棱角刺的千疮百孔也无法放弃的那人,在怎么能因些鸡毛蒜皮小事、因些个性固有的偏执而就此分开呢?

 

——只是他们到底还是要容忍对方的一点小毛病。

 

比如扁鹊记不起今天是520。

 

李白对此是叹了口气,回了扁鹊个短信后是草草吃了个饭垫垫肚子。而后他借着黄昏昏暗的光线稍稍睡了一会,到晚上醒来之后看了看表,确定了扁鹊还有好一会儿才能换班回来后是换身衣服就直截了当的奔向医院。

 

——只是路上还顺手捎了个小蛋糕和玫瑰花。

 

纵然恋人是个木头,也要将自己的情怀进行到底啊李老师。

 

他披星戴月的来到了医院,熟门熟路的和些面熟的小护士打了招呼后是一路上了五楼。夜晚总有些寒气,尤其是医院阴森更觉尤甚。但李白却不这么觉得——

 

大抵是因为他恋人那扇窗的灯火点燃了这个世界。

 

他曲起指节叩响了扁鹊办公室的门,得到应答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到那人的办公桌前,是微微附身去吻了吻恋人的鬓角,而后把花递进了扁鹊的手里,“520快乐,亲爱的。”

 

“……520快乐。”

 

扁鹊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他面带歉意的瞅着李白,看起来颇有些不知所措。但李白却是没有抱怨些什么,只是微微弯了弯眼睛,将手里的小蛋糕递到扁鹊手里。“饿了吧——这是夜宵。”他的语调带有点恋人之间亲昵的、撒娇似得埋怨,没有任何愤懑意思,只是恰到好处的暴露出自己内里的柔软,让人心里是微微一动。

 

扁鹊对着精巧甜腻的玩意儿向来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这时恰好是有点饿,于是他也就干脆的拆开包装吃了起来。而李白是从一旁拉了张椅子过来看着他,微微偏着点头,是同往日一般的陪伴着他,不多言,也不多事,只是安静的待着,有需要便上场。

 

——只是这时,他的嘴角还是没能抑制住,是微微上扬了一点。

 

他本来是计划今天好好操办一场,为了一些他暗中谋划了许久的事——但可惜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气氛大打折扣。他虽有些捶胸顿足之意,却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论场合。他便干脆的一路追到这来了。

 

“唔。”扁鹊像是咬到了什么东西,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拿了张纸吐出嘴里的东西,发现是个很小的扁扁木盒。他看着这东西是愣了一愣,而后微微偏过头去就看到了单膝下跪的李白,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很俗套啊。”他扬起一边眉毛,仍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面相,但李白能察觉到他欣喜——

 

仿佛他们的心脏连在一处。因为都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狂跳。

 

“我是个俗人嘛。”李白弯弯眼睛笑道,“你又不肯回家——只好这样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深吸一口气,从扁鹊手里拿走了那个小小巧巧的木盒子。盒子太小,又因怕松脱卡的是严丝合缝,李白在打开时是废了不少劲儿。扁鹊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他——分明现在很没气氛,他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到头来居然是低声笑了。

 

这种总是出现的莫名其妙情绪似乎从李白出现在他身侧开始就一直陪伴着他——至今未消。

 

“好啦——”李白终于打开了他。他大抵也察觉到现在没什么气氛,是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笑容里还莫名带了点少年的青涩,让扁鹊很是喜欢。“所以,我亲爱的秦缓秦先生——你能接受我的求婚么?能接受我的任性要求,与我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扁鹊低头看了看这个男人——他很年轻,却已经有了让人信服的风度。一双蔚蓝如海的眼眸瞅着他,眼里满是诚挚。

 

许多年前他曾以为自己在那一场打击之后已经无力去信任任何人。毕竟那场背叛太过令人绝望,似乎消磨掉了他下半生的一切情感。但直到他面对李白,他发现他居然做不到不去相信他。是因为他太诚挚了么?还是其他的什么缘由?扁鹊不知道。但他觉得,如果连这个人他都不能相信的话,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是太苦了。

 

那些喃喃低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照料、那些不离不弃的陪伴,是他生命这场苦难中仅有的糖分。他原本觉得自己这一生很苦,所谓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之类什么人生八苦他几乎都尝过了一遭。但李白的出现让他突然觉得这世界到底也没有那么苦,或者说苦的很值得。

 

——那些苦啊,大抵都是为了衬此刻的甘吧。

 

他如此想到,是满满俯下身去,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李白的额头。他极少做出这么亲昵的举止,是让李白微微一愣。而后扁鹊是微微阖上了眼睛,虔诚的吻上了眼前这个带给他一切欢愉与喜悦的男人。这个男人容忍了自己的一切不堪与愚钝,让他总觉得自己也能很好。这个男人重塑了他的整个世界,给了他新生——

 

现在轮到他给这男人些什么了。扁鹊想。

 

比如爱情,比如许诺,比如他自己。

 

于是他认认真真的、几近是在向神明祷告一般说出了那个字——

 

“好。”

 

【END】

一个有点草率的贺文qwqqq

时间太紧了所以……!请不要打我嘤嘤嘤(。)想写的平淡温馨的感觉不知道写出来没(……)

大家520愉快呀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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